就在这时,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抬起手臂,作揖行礼。他的动作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,悬在他腕间的牵扯物相互碰撞,发出了细碎而清脆的响声。这声音虽然不大,却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,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,激起了层层涟漪。
这突如其来的声响,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。站在不远处的七八个少年,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,不约而同地摸向了腰间的刀。他们的动作迅速而警觉,似乎对任何可能的危险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。
寒风吹过,带着丝丝凉意,吹得那几把腰刀在此时当啷作响,仿佛是在回应着那声脆响。而与此同时,十七八个沾着草屑的陶碗,也被人匆匆地撂在了井台的边沿,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。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旋律,恰巧掩盖住了某个人卡在喉间的呜咽声。
戚福的拇指缓缓地、轻轻地摁在沙盘深坑之中,仿佛这一摁便能将整个世界都纳入他的掌控之中。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,锐利而精准地掠过沙盘的东南角,那里新开辟了一个雪窝,在一片洁白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
雪窝旁站着三个垂髫小儿,他们原本正兴高采烈地攥着带泥的木条相互厮闹,然而此刻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咽喉的雏鸟一般,突然安静了下来。他们那细瘦的指节紧紧地攥着麻衣,由于过度用力,在麻衣上绞出了一道道凌乱的褶皱。
风卷着细碎的风雪,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,宛如天地间一场无声的盛宴。这些雪花在夯土地面上投下一片片破碎的白影,仿佛是大地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最后的倔强。而深雪则映照着夕阳的余晖,将戚福的眉骨投射出一道利刃般的阴影,使他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冷峻。
戚福缓缓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拨开积雪。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,仿佛这雪下隐藏着什么令他既期待又恐惧的东西。当积雪被拨开,露出下面的褐土时,他看到了那蜷缩在一起的雪菜。这些雪菜的叶片因为寒冷而冻得晶莹剔透,宛如玉石一般。
远处传来一阵新征士卒们操练的呼喝声,那声音在这空旷的雪地上回荡,显得格外响亮。同时,还夹杂着刀刃破风的嘶鸣声,仿佛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生机。然而,戚福的唇角却在这一刻突然绷紧的线条陡然松弛了下来,他的喉结滚动着,吐出了半声笑。
那笑声低沉而短促,就像是猛禽发现猎物时所发出的气音,其中蕴含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。这笑声仿佛是从他胸腔深处的炭火中迸发出来的一般,带着丝丝热气,在这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走寨留下的根基确实非常不错,不仅有足够的耕地来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,而且戚福还意外地发现了许多适合冬日食用的雪菜。这些雪菜原本被大雪覆盖,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,但现在却成为了一道美味佳肴。
除了雪菜之外,戚福还找到了一些栗米和野味。他将这些食材与雪菜一起烹饪,再加入一把粗盐巴,简单而又美味的菜肴就出炉了。这顿饭让千余人都吃得饱饱的,大家对戚福的厨艺赞不绝口。
更让戚福感到惊喜的是地窖里储备的那些不知名的野菜和风干肉类。这些食物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,但经过简单的处理后,味道却十分鲜美。这些意外的收获不仅丰富了他们的饮食,也让戚福对走寨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。
栾卓在接到命令的瞬间,他的左手紧紧攥住了地窖的木栓,由于太过用力,他的指节都擦出了白色的木屑。那木栓仿佛也在他的手中颤抖着,似乎想要挣脱他的掌控。
火把的昏黄光芒映照在地窖里,照亮了那些风干的野鹿腿。这些鹿腿被悬挂在窖壁上,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。它们的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腌渍盐粒,在火光的映照下,泛着冷冷的霜色。
栾卓的颧骨突然泛起了一阵潮红,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。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,猛地朝着那坚硬的冻土重重地叩首下去。每一次叩首,都像是他内心的某种情绪在撞击着这片土地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这声音在寂静的地窖里回荡着,让人不禁想起那些饿肚子的汉子们。这些鹿腿对于他们来说,不仅仅是食物,更是一种生存的希望。栾卓的叩首,仿佛是在为这些汉子们祈祷,希望这些鹿腿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些温暖和慰藉。
而在二十步外的伙房里,传来了粗陶瓮沸腾的轰鸣声。那声音像是一头被囚禁的巨兽,在瓮中挣扎着,想要冲破束缚。同时,还夹杂着木勺刮过瓮底的脆响,那声音清脆而又刺耳,就像是某种压抑的呜咽,撞在了石壁上,然后又被反弹回来,在空气中回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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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卒们像饿了几天的狼一样,风卷残云般地吞咽着食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