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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内一时寂静,唯有灯芯燃烧的"噼啪"声。陈庆之望着跳动的火焰,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熄灭的生命。
"军师。"他率先打破沉默,握住陆法和的手,"我已有决断,还请军师看顾全军,勿生激变。"
陆法和眼中含泪,重重点头。这位精通奇门遁甲的军师早已看出端倪——陈庆之命数将尽,眉间那股死气已经再明显不过。
"将军..."胡僧佑声音哽咽,这位身经百战的猛将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,"末将愿率亲卫护将军突围!"
陈庆之拍拍他的肩膀,转向黄法氍:"胡将军、黄将军。刘璟乃我故友,虽各为其主,却惺惺相惜。"他深吸一口气,胸腔中传来不祥的嗡鸣声,"刘璟是仁义之君,必会善待二位。望二位投身汉国,为华夏一统尽力。"
胡僧佑再也忍不住,跪地痛哭:"将军何出此言!末将愿随将军赴死!"
黄法氍也泪流满面:"将军,我们拼死突围,未必没有生机!"
陈庆之摇头苦笑,指了指帐外:"听听那些哀嚎的士兵。瘟疫横行,粮草断绝,如何突围?"他扶起胡僧佑,"我陈庆之一生征战,从不畏死。但求死得其所,不负陛下所托。"
陆法和突然开口:"将军决意与汉王水上相会,是要..."
"不错。"陈庆之打断他,"我与玄德,是时候做个了断了。这些年来,我们虽为敌手,却彼此敬重。如今我命不久矣,不如以这残躯,为将士们谋一条生路。"
帐内再次陷入沉默。远处传来士兵痛苦的呻吟声,提醒着他们时间的紧迫。
"好了,莫作儿女态。"陈庆之强打精神,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,"这封信,请军师日后转交六皇子,托六皇子转交给陛下,就说...陈庆之有负所托,唯以一死谢罪。"
陆法和接过信,小心收好。他知道,这不仅是陈庆之的绝笔,更是一代名将最后的忠诚。
"报!"亲兵在帐外高呼,"汉军使者已离营,汉王船队正向鸡鸣山驶来!"
陈庆之点点头,让黄法氍帮自己卸下甲胄,整了整衣冠,突然问道:"我看起来如何?"
胡僧佑含泪答道:"将军风采依旧。"
陈庆之大笑,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凄凉:"好!那就让我以最好的状态,去见这位故友最后一面。"
他步出大帐,望向水面上渐渐驶近的汉王座船。夕阳西下,余晖洒在滔滔淮水上,泛起一片血红。
"玄德,多年不见,想不到竟是在这等情形下重逢。"陈庆之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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