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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5章 这些年下来,诸位觉得股份制如何?(1/2)

    船帆升起时,南居益的亲兵正小心翼翼地将土豆藤筐搬进舱内,

    藤筐里,颗颗饱满的土豆在阳光下泛着质朴的光。

    华光大帝号的甲板上,袁可立望着远去的船影,对李国助道:

    “这土豆若能在关中扎根,怕是比守住十个澎湖堡还值。”

    沈有容点头:“是啊,枪炮能挡一时的敌,粮食能养一世的人。”

    海风卷着帆影掠过,李国助望着风柜尾堡的方向,

    那里的石墙上,“忠魂堡”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红光。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,今日递出的不仅是土豆和册子,更是一份在乱世里挣扎求生的念想,

    就像这澎湖的浪涛,虽掀不起惊天巨浪,却能一点点浸润土地,让希望生根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夜色降临时,华光大帝号升帆驶向了台湾。

    李国助站在舷边,望着风柜尾堡的灯火,那里的每一盏灯,都像一双未闭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知道,这场博弈没有真正的赢家,荷兰人失去了澎湖,却得到了大员;

    明朝收复了故土,却依旧要靠银子和火炮维持海疆;

    而他和郑芝龙,不过是在历史的缝隙里,为华人争一块能安身立命的土地。

    远处的海平面上,一颗流星划过夜空。

    李国助握紧了拳头,指节抵在甲板的木纹上。

    那里,仿佛还残留着二十万两白银的重量,和一千多个亡魂的温度。

    《澎湖撤兵协定》的签署,标志着荷兰殖民重心正式转向台湾。

    二十万两白银的赔偿中,十万两补了澎湖军费,十万两抚恤了劳工家眷,

    而那额外的一万两罚金,最终成了永明镇开发东番岛的第一笔启动资金。

    风柜尾堡的青铜炮后来在料罗湾海战中重创荷兰舰队,证明李国助保留堡垒的远见;

    而郑芝龙在大员港的勘察,则为三十八年后他儿子郑成功收复台湾,埋下了最初的伏笔。

    历史的浪涛里,每一笔协议的墨迹,都藏着未来的伏笔。

    魍港的简易商栈是李旦十年前搭的,松木梁柱被海风浸成了深褐色,墙角堆着未拆封的生丝货箱,空气中混着桐油与海盐的味道。

    李国助坐在唯一的梨花木桌主位,桌上摊着台湾全岛图,用朱砂圈出魍港、大员、淡水几处据点。

    黄碧和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分坐在他两侧。

    那老者头发白了大半,用根磨得发亮的牛角簪子松松绾着,

    鬓角几缕碎发被穿堂的海风拂得轻颤,却丝毫不显凌乱。

    他的脸是深褐色的,像被日头和咸风反复腌过,皱纹从眼角蔓延到下颌,密而不乱,

    像老渔民手里那张浸了油的网,每一道纹路里都沉着岁月。

    最出奇的是他的眼睛,不算大,瞳仁也有些浑浊,却看得格外细。

    此时没人说话,他便垂着眼,目光落在桌角那盏粗瓷茶碗上,

    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膝头,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第二关节。

    那动作轻缓得很,像在掂量什么,又像在安抚什么,透着种近乎本能的专注。

    他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衫,袖口磨出毛边,

    露出的手腕上有几道浅淡的旧痕,像是被细锐之物划过,早已和皮肤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周身没什么特别的气派,却让人瞧着安心,

    仿佛无论桌前要议什么风浪,经他这双眼睛看过,总能寻出妥帖的章程来。

    商栈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,发出沉闷的声响,桌上的台湾图在穿堂风里微微掀动,

    会议还没开始,空气里已漫开几分沉甸甸的郑重。

    自从与李国助在台北分开,钟斌便径直来到魍港,将要开会的消息告知了刘香、杨六、杨七、李魁奇四人。

    这些天来,五人都在魍港各自忙着手头的事,等待李国助来开会。

    此时,刘香正站在商栈角落的货箱旁,手里捏着张马尼拉来的船单,指尖划过“白银三百箱”的字样,眉头微蹙着核对;

    杨六、杨七兄弟蹲在门口,对着摊开的屯田账册低声合计,

    杨六用炭笔在“嘉义新垦亩数”旁打了个勾,杨七则在旁念叨着该添多少农具;

    李魁奇靠在墙边,翻看刚到的漳州生丝样品,手指捻了捻丝质,又对照着墙上的贸易账簿核价;

    钟斌站在桌旁,正用碳笔在航道图上补画几处新测的浅滩标记,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。

    许心素与郑芝龙坐在末席,前者捻着佛珠,后者指尖在桌沿轻叩,目光时不时扫过李魁奇,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锋芒。

    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,这些人在李旦死后都成了郑芝龙的死敌。

    李魁奇会争夺贸易权,刘香和李国助会勾结荷兰人,钟斌、杨六、杨七会割据一方,

    许心素会因李旦留下的走私网络成为郑芝龙首要清除的目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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