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旁磨墨题跋,场面上的话总得递到。
李国助暗自叹口气,拱手时的笑容里,一半是敬他的笔墨,一半是知他断不会来。
这样的招揽,原就是给双方都留个体面罢了。
“董先生,方才唐突邀了袁公与沈公,也知先生志在笔墨。”
说了句场面话后,他又话锋一转,
“只是永明镇虽以实学实业立足,却也缺个能记取风云、传承文脉的先生。”
“若先生肯屈就,晚辈愿为先生设馆着述,让抗金的故事也能入诗入画。”
董其昌闻言,放下狼毫,指尖轻叩着案上的诗笺,笑眼弯成了月牙:
“弘济小友这话说得熨帖。只是老夫这双手,拿了一辈子笔,早忘了刀枪的重量。”
“你看这《观海市》诗,还得靠袁公的胸襟、沈公的胆气才有魂。”
“若换了我去调兵遣将,怕是要把‘红夷炮’写成‘红泥灶’,反倒误事。”
他顿了顿,望向窗外渐平的海面:
“永明镇的功业在波涛里,我的笔墨在宣纸上,本就是两条道。”
“倒是你们将来在澎湖、在辽东做成的事,老夫若能听着,写进诗里、画入卷中,”
“让后世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在护着华夏,便不愧你我相识一场了。”
李国助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,面上却更显敬重:
“先生说得是,晚辈唐突了。”
“将来永明镇若有值得一书的事,定当快马报与先生,盼先生的笔墨为后世留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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