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大人,我们到了。"身旁的随从轻声提醒。
盛子新这才回过神来,整理了一下衣冠。初春的风带着几分凉意,吹动他深蓝色官服的衣角。他伸手摸了摸藏在怀中的通关文书,确认完好无损后,才迈步向城门走去。
"盛大人回来了!"守城士兵认出了他,连忙行礼。
盛子新微微颔首,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城门旁张贴的通缉令。最近长安似乎并不太平,通缉令比往常多了不少。
回到绣衣卫衙门,盛子新先去沐浴更衣,洗去一路风尘。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,却冲不走心中的疑虑。来和那句话像根刺,深深扎在他心里。作为绣衣卫的参军,他对这种隐晦的暗示格外敏感。
"大人,杨统领请您过去。"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。
盛子新迅速擦干身体,换上一身干净的官服。铜镜中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,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,但眼神依然锐利。
杨檦的办公处位于衙门深处,穿过几道回廊,盛子京在门外整了整衣冠,朗声道:"属下盛子新,求见统领大人。"
"进来吧。"里面传来杨檦低沉的声音。
推门而入,盛子新看到杨檦正伏案疾书,眉头紧锁。案几上堆满了卷宗,一盏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。杨檦抬头时,盛子新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,显然多日未得好眠。
"筑初回来了。"杨檦放下笔,示意他坐下,"邺城之行如何?"
"托大人洪福,一切顺利。"盛子新拱手道,却忍不住问道,"统领似乎遇到了棘手之事?"
杨檦长叹一声,揉了揉太阳穴:"近来关中地区失踪案频发,已有百余人下落不明。汉王震怒,命我限期破案。"他指了指案几上的卷宗,"这些全是失踪者的资料,彼此之间,互不相识。"
盛子新心中一动,想起城门旁的通缉令:"都是些什么人失踪?"
"多为良家妇女和幼童,分布各处,无甚规律。"杨檦摇头道,"不过今日叫你来,是另有要事。"
他抽出一份密函递给盛子新:"长安坊市出现大批假银币,不断有人上当受骗。刑部和长安县衙已经介入。你代表绣衣卫与他们联合办案。"
盛子新接过密函,快速浏览了一遍:"假币制作精良,几可乱真?"
"正是。"杨檦点头,"此事非同小可,若假币泛滥,必将动摇国本。你务必谨慎行事。"
"属下明白。"盛子新将密函收入袖中,"不知刑部和县衙方面有何进展?"
"你可去找长安县尉柳庆,他负责此案。对外你的身份就是大理寺少卿。"杨檦说着,又埋头于案卷之中,"我这边还有失踪案要处理,你先去吧。"
盛子新起身告退,走到门口时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埋首案卷的杨檦。统领向来沉稳如山,今日却显得如此焦虑,看来失踪案确实棘手。
离开衙门,盛子新决定先去天净寺还愿。此次邺城之行平安归来,他曾在心中向佛祖许愿,如今自然要兑现诺言。
天净寺位于长安城外的青山之中,山路蜿蜒,松柏掩映。盛子新独自一人拾级而上,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,在山谷间回荡。他深吸一口山中清新的空气,暂时将公务抛诸脑后。
"阿弥陀佛,施主远道而来,有礼了。"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在寺门前合十行礼。
盛子京连忙还礼:"普惠大师,别来无恙。"
普惠大师慈眉善目,脸上皱纹如同古树的年轮,记录着岁月的痕迹:"盛施主邺城之行可还顺利?"
"托佛祖庇佑,一切安好。"盛子新恭敬道,"今日特来还愿。"
普惠大师含笑点头,引他进入寺内。大雄宝殿内香烟缭绕,释迦牟尼佛像庄严慈悲。盛子新跪在蒲团上,双手合十,闭目默祷。烛光映照下,他的侧脸显得格外虔诚。
还愿完毕,盛子新正欲告辞,忽听寺后传来一阵嘈杂声。几个彪形大汉扛着几个蠕动的麻袋匆匆走过,麻袋中传出微弱的呜咽声,像是被堵住了嘴。
"大师,敢问这些人是在做什么?"盛子新皱眉问道。
普惠大师神色不变,依旧温和慈祥:"施主有所不知,近日山中多有野猪作祟,袭击过往香客。老衲特意请这些山民帮忙捉些野猪,以免伤人。"
盛子新点点头,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那些麻袋中的动静,不似野兽挣扎,倒像是...人?但转念一想,普惠大师乃得道高僧,岂会欺骗于他?自己未免太多疑了。
离开天净寺,盛子新直奔长安县衙。县衙门前人来人往,差役们进进出出,一片繁忙景象。
"盛兄!"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盛子新回头,只见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年轻男子快步走来,脸上带着爽朗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