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越来越尖利,最后几乎成了嘶喊。
高欢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多时的长子。这些日子朝廷里胡汉官员争得不可开交,他确实无暇顾及家事。看着发妻通红的眼眶,他心虚地去拉她的手:"夫人息怒,他擅自出兵..."
"贺六浑!"娄昭君甩开他的手,直呼其乳名,"你二十多岁还在怀朔镇放羊,阿澄十一岁拿下山东四州倒成了罪过?"她胸口剧烈起伏,想起今早侍女描述世子醉后抱着柱子喊爹爹的样子,心如刀绞。
高欢被戳中往事,英俊的脸庞涨得通红。他背过身去,望着窗外枯枝上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。其实他何尝不骄傲长子的胆识?那日捷报传来时,他在军帐中大笑三声,连说"虎父无犬子"。只是后来听说军中有人议论"世子英明神武,丞相后继有人"时,心里那根刺就开始隐隐作痛...
"我现在就命人放他出来。"高欢终于松口,转身时却见夫人已经走到门口。娄昭君停住脚步,没有回头:"明晚我要在府里见到我儿。"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"否则你就永远别想见到阿兰。”
待娄昭君走后,高欢独自在暖阁中踱步。他突然抓起案上酒壶猛灌一口,却被呛得连连咳嗽。这酒,确实太烈了些。
窗外,暮色渐渐笼罩邺城。东柏堂的庭院里,高澄已经醉得不省人事,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——那是他十岁生辰时父亲所赠。少年蜷缩在石凳上,嘴里喃喃地喊着什么。福安凑近了听,才发现世子反复念叨的是:"贺六浑,你给我等着…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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