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将军,前锋已抵达城下三里处。"副将梁士彦策马而来,铠甲上沾满尘土。
慕容绍宗微微颔首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鞭。"传令下去,全军列阵,但不要轻举妄动。"
他心中盘算着:南阳城防坚固,胡龙牙又是个谨慎之人,强攻必然损失惨重。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...
"报——"一名斥候飞奔而来,"南阳守军紧闭城门,城头守备森严!"
慕容绍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果然如情报所说,这个胡龙牙不是易与之辈。他转头对身边的大将杜朔周:"看来得先礼后兵了。"
杜朔周低声道:"将军不妨先试探一番,看看这胡龙牙是何等人物。"
慕容绍宗点头,随即策马向前,身后只带了十余名亲卫。他在城下百步处勒马,仰头高声道:"南阳守将何在?汉军大将慕容绍宗在此!"
城头一阵骚动,不多时,一名身着铁甲、面容沉稳的将领出现在城楼上。他约莫三十五六岁,眉目间透着沉稳与精明。
"在下南阳守将胡龙牙。"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,"汉、梁两国素无仇怨,慕容将军率大军犯我疆土,是何道理?"
慕容绍宗心中暗赞此人镇定,面上却不动声色:"胡将军有所不知。中原大战即将分出胜负,汉王命我等驻守南阳,防备宇文泰大军趁势南下!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,让出南阳。"
"放屁!"一声暴喝突然从城头炸响。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硕将领挤到胡龙牙身旁,指着慕容绍宗大骂:"你他娘的骗鬼呢!贺拔岳席卷三州,马上就要全取中原,宇文泰怎么南下?"
胡龙牙眉头微皱,抬手制止了副将成景俊的怒骂。他仔细打量着城下的慕容绍宗,心中疑窦丛生:汉军此来,究竟意欲何为?若真如其所言是为防备宇文泰,为何不提前通传?若是另有所图...
慕容绍宗听到成景俊的怒骂,眼中闪过一丝不耐。这些南蛮子果然不识大体!他强压怒火,沉声道:"军国大事,岂是尔等能妄加揣测的?"
成景俊还要再骂,被胡龙牙一把拉住。"慕容将军,"胡龙牙的声音依然平稳,"若真如将军所言是为防备宇文泰,不妨先退兵三十里,待我向朝廷请示后再作定夺。"
慕容绍宗心中冷笑:拖延之计?他朗声道:"军情紧急,恕难从命!胡将军若执意阻拦,休怪本将不客气了!"
胡龙牙面色一沉,心知谈判已无可能。他低声对成景俊道:"传令下去,全军戒备,准备守城。"又转向城下,"既然如此,胡某只好与南阳共存亡了!"
慕容绍宗不再多言,拨转马头返回本阵。他心中盘算:南阳城高池深,强攻不易。但汉王有令,必须拿下此城,切断梁国与中原的联系...
"传令,"他对等候的众将道,"围城扎营,打造攻城器械。杜朔周负责东门,韩雄守西门,我亲自坐镇北门。南门临水,留少量兵力监视即可。"
与此同时,城内的胡龙牙正在召集众将议事。
"汉军来势汹汹,绝非仅仅为了防备宇文泰。"胡龙牙指着沙盘道,"他们是想切断我们与中原的联系,阻止我军再度北伐。"
成景俊拍案而起:"那还等什么?趁他们立足未稳,我带兵杀出去!"
"胡闹!"胡龙牙厉声喝止,"敌军三倍于我,贸然出击正中其下怀!"他转向参军柳仲礼,"城中粮草可支多久?"
柳仲礼拱手道:"若节约使用,可支两月有余。"
胡龙牙点点头,心中稍安。他环视众将:"传我命令,加固城防,清点箭矢滚木。另派快马连夜出城,向建康求援!"
成景俊不满地嘟囔:"又是守城...当年跟着白袍将军时,哪次不是主动出击..."
胡龙牙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。他想起当年追随陈庆之北伐的峥嵘岁月,那时他们七千白袍军纵横中原,所向披靡...但今非昔比,他必须为全城军民负责。
"景俊,"他沉声道,"守城不等于怯战。待时机成熟,自有你冲锋陷阵的时候。"
就在南阳剑拔弩张之际,三百里外的颖州城下,贺拔岳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"将军,又一支征粮队空手而归。"若干惠满脸尘土,眼中布满血丝,"方圆三十里内的村庄全都空了,连一粒粮食都没留下。"
贺拔岳一拳砸在临时搭建的案几上,茶盏跳起来又落下。这位以智勇兼备的楚王此刻眉头紧锁,短须上沾满灰尘。"王罴这个老匹夫!竟敢如此决绝!"
他走出营帐,望向不远处的颖州城墙。城头上人影绰绰,隐约可见守军正在加固防御。更让他恼火的是,城外的田野一片荒芜,连庄稼秸秆都被收割一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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