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德财见众人情绪激动,知道再不说清前因后果,这道命令根本无法执行。
他猛地跪倒在地,声音带着哭腔:“大哥,各位将军,不是世子糊涂,是京城出事了!”
“陛下以世子在南疆行事不端为由,把大将军府上下全软禁了!老太君、郡主,还有府里的所有人,都被禁军看管起来了!”
“陛下还下了圣旨,逼世子孤身回京复命!这明摆着是要对世子下死手啊!”
王德财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人群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。
王德祥脸上的怒气僵住了,瞳孔骤缩:“你说什么?府里被软禁了?”
“千真万确!”
“二哥从密道里逃出来的,传了老太君的话,让世子万万不可回京!”
“可世子为了保府中亲人,还是接了圣旨……他让我来传这道命令,定有他的道理啊!”
王德祥踉跄着后退一步,扶住身后的营帐支架才稳住身形,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赵煜的用意。
乾帝要除赵煜,无非是忌惮赵家军的兵权。
可若是西域军入关,大乾面临亡国之危,乾帝纵有再多猜忌,也不得不倚重赵家军。
到那时,别说动赵煜,恐怕还要求着赵家军出兵退敌,大将军府的危机自然迎刃而解。
这是一步险棋,以国门为饵,以天下为注,赌的就是乾帝的求生欲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啊……”
王德祥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随即化为决绝,“世子这是……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。”
他猛地转身,对着仍在议论的副将们厉声道:“都住口!世子的命令,就是赵家军的军法!”
“将军!”有副将还想争辩。
“执行命令!”
王德祥打断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传我将令,全军即刻收拾行装,半个时辰后有序撤退,退守三百里外的雁门关!沿途不得留下任何粮草辎重,违令者,斩!”
副将们看着王德祥铁青的脸色,终究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,齐齐抱拳:“末将遵命!”
半个时辰后,赵家军的营地开始移动。
二十多万兵马如同一条长龙,悄无声息地撤出了坚守多日的边关防线,没有留下一兵一卒。
王德祥在领悟赵煜的意思之后,也是够狠,竟然直接退守三百里,这是把三百里的大好河山,拱手让给西域国。
可王德祥知道,如果不这样破釜沉舟,就不能让乾帝妥协。
……
西域军大营,主将巴图正对着地图发愁。
赵家军的抵抗比预想中顽强百倍,四十万大军耗了将近十天,竟连一道关隘都没攻破。
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请示西域王增兵,突然有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帐内:“将军!大喜!赵家军……赵家军撤了!”
“撤了?”巴图猛地站起来,满脸不信,“你看清楚了?是不是诱敌之计?”
“看清楚了!小的带了十个人摸过去,边关的城墙上空无一人,营地里也只剩空帐篷,连粮草都没带走多少,看样子是真的撤了!”
斥候焦急地说道。
巴图还是不放心,又派了三波人去侦查,结果全都说边关已成空城。
这下他彻底懵了,前几天还拼得你死我活的对手,怎么突然就不打了?
“将军,会不会是赵家军内部出了乱子?”
“听说他们的世子赵煜在南疆立了大功,说不定是被调回京城受赏,军中无主,才不得不撤退?”
一名副将猜测道。
巴图摸着络腮胡,眉头紧锁:“不管是什么原因,先派人守住关口!再派一支先锋队入城探查,确认没有埋伏再说。”
西域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进入边关,直到先锋部队完全占领关隘,确认没有任何陷阱后,巴图才率领主力大军入城。
站在赵家军曾坚守的城楼上,看着空荡荡的防线,他仍觉得像在做梦。
“将军,要不要乘胜追击?”
“赵家军撤退的匆忙,看样子军心不稳,咱们要是追上去,说不定能一举击溃他们!”
副将兴奋地问道。
巴图沉吟片刻,摇了摇头:“不急。赵家军向来狡猾,先把边关守住,派人把消息传回王庭,请王上定夺。”
……
西域王庭,接到捷报的西域王正在饮酒作乐。
当听到赵家军主动放弃边关的消息时,他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,酒液溅湿了龙袍也浑然不觉。
“你说什么?赵家军退了?他们把边关让出来了?”
西域王不敢置信地抓住传信兵的衣领。
“是!王上!巴图将军已经占领边关,赵家军退守雁门关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