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兰克特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,翻到某一页:
“你看,这是永明镇和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清单,山蚕生丝占了阿姆斯特丹市场的三成,真闹僵了,董事们第一个要问责的就是雷约兹。”
三人你一言我一语,全是荷兰语,语气恳切,显然是劝邦特库回去好好劝说雷耶斯。
李国助把他们的对话都低声翻译给了袁可立和沈有容。
袁可立点了点头,沈有容虽仍怒目圆睁,握着刀的手却松了些。
甲板上,邦特库被三人说得脸色变幻不定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话来。
郑芝龙看在眼里,轻轻叹了口气,用荷兰语对邦特库道:
“先回去吧,把这边的话带给雷约兹。”
他是奉李旦之命来给雷约兹当翻译的,尽管很想替永明镇说话,却只能保持中立。
小艇破开碧波返回红毛城时,邦特库的脸色比舷边的海水还青。
雷约兹在城楼焦躁地踱步,见小艇靠岸,几步冲下石阶:“他们怎么说?”
“绝不可能!”
听了永明镇的条件,雷约兹就抓起案上的锡酒杯狠狠摔在地上,赤红着眼吼道,
“我们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军队!是海上马车夫!凭什么向一群土着投降?”
他一脚踹翻木椅,
“去告诉那个李国助,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!风柜尾堡的炮,还能响!”
第二次登上“赵公明”号,甲板上的空气比早上更沉。
“知道了。”听完郑芝龙的转述,李国助只淡淡地道。
既没发怒,也没松口,双方却就此陷入了僵局。
hai